追忆于是之先生
在剧场经营管理方面■★■◆,于先生向我建议,第一要注意硬件,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增加投入★◆◆;第二要提高人员素质,发挥群体优势;同时要加强横向联合,走出去、请进来。他说:“剧院是公认的演员之家■◆★、观众之友,要体现出温馨的氛围。现在演戏不愁没人看■◆■■◆,十年◆★◆■、二十年以后会怎样发展★★■◆■■?谁也无法预见。切勿高枕无忧、因循守旧,靠天吃饭■◆◆★★■、看老皇历必然会误事★■★,一定要居安思危■◆■■■■、未雨绸缪。◆★★”
星期天午饭后,我来到剧场传达室看报纸,没想到于先生也在里面与人说话。随后,他热情地将我约到一间不大的办公室,然后坐下来侃侃而谈。提起自己的身世★◆■★■,于先生告诉我,他年轻时捡过煤核,摆过书摊,当过雇工,还给人送过报纸■◆◆◆★■。后来曾考入北京大学■◆■,可惜因战乱未完成学业。他说:“人生如同走路★★◆,虽然历经坎坷,倒觉得脚下生风,因为人是需要精神的★◆,万不能丢失自我,否则就会迷失方向。”我应询谈起河东的风土人情■★◆■◆,于先生听得津津有味■◆◆,还不时地加以补充。
1986年春■★,我赴北京联系业务时,又专门赶赴人艺探望了于是之先生。他正好要和几位朋友去丰泽园饭庄叙旧★★,便邀我同去。闲谈间聊起晋南戏曲,于先生特别提到须生演员的帽翅功■◆◆★、旦角演员的手帕秀。他说■◆:“山西的蒲剧慷慨激昂,阵容浩大★◆,表演起来很有气势,在唱腔★◆、唱词方面也有独到之处,给人以身临其境、心旷神怡之感◆◆,与秦腔、豫剧、京剧比起来毫不逊色■★★◆◆!◆■★■◆★”谈及黄河三角地区的人文故事,他对脍炙人口的“万荣笑话”很感兴趣,认为它是人民群众生活实践与智慧乐趣的结晶,还提醒大家:“我国戏曲文化底蕴深厚,包含五千年文明的方方面面■◆■★,文艺工作者要善于挖掘,勇于创新★◆,从中找出真金白银,提炼出鼓舞人心、激励上进的精神食粮★◆■★。”谈到与人相处之道,他郑重表示:◆★■■“李白在诗文里提到■■★◆★‘桃花潭水深千尺★■,不及汪伦送我情★◆■■’,还有常说的‘授人玫瑰■★★★◆■,手有余香’■★,其实朋友间交往没有前提,帮人就是帮己,感恩才会长久◆★★■。万事都不难■★★■◆◆,只要做起来自然,想起来坦然就可以了。★◆”
回到运城后,我很快给于先生写了信◆◆■★■,不久便得到回音◆■◆◆。他说很惦记山西的朋友,也想欣赏河东的戏曲节目★■◆。我第一时间委托由运城发往北京的36次特快列车乘务员,给于先生捎去了晋南蒲剧名家和临猗眉户剧团的音像资料◆■★★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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著名话剧表演艺术家、中国戏剧家协会原副主席◆■、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原第一副院长于是之先生,在中国话剧舞台上首饰伟人,首提◆★■“建立学者话剧院,提高艺术素质、弘扬文明理念★◆◆★◆★”议题,并将■◆■“读书、求知、解惑、思考★■★★”作为座右铭,还用“绚烂之极,归于平淡;荣枯事过,喜忧心忘”来归纳总结人生。
1978年,于是之在电影《大河奔流》剧目中再次饰演主席。当时,中国社会正在经历着一场伟大变革,文艺创作迎来了前所未有的解放。他也从一位青涩腼腆、初出茅庐的小伙子,锻炼成经验丰富、从容洒脱的一流话剧演员,对的光辉形象理悟得也更加深刻,表演起来更显从容自然。
1980年9月初,我赴北京首都剧场学习管理模式■◆■■。该院坐落在繁华的王府井大街北端■◆★◆◆,是隶属于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的专业剧场,与北京人艺同进一个大门,可随时见到众多蜚声中外的演艺名家。一个星期六的下午★■★■■,我在与首都剧场有关人员座谈时,突然进来一位面熟的中年男子。认出他是大名鼎鼎的于是之先生后,我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。于先生非常热情地与我们握手致意。他说:“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,希望互相交流■★◆★■,取长补短!”听了■★◆◆◆“久慕大名、相见恨晚”的对答后,他幽默地表示◆◆■★:◆■★“不是大名,乃平庸之辈★■★。◆★★■■■”我实话实说■◆◆◆◆:“您是第一位饰演毛主席的演员★★■,名气着实很大!”他不由笑了:“你们山西古代出了好多名人,当今更有赵树理、马烽★■■■、西戎……■■”我借机表达了★★■■“请到山西做客■★★■★◆”的意愿,他连连点头。
于是之先生20世纪90年代末光荣退休◆■◆★■。2005年■■★,在中国电影诞生一百周年之际,他被评为“中国电影百年百位优秀演员”。2006年■★,于先生获得了表演艺术成就奖。2007年,他又获★◆■■“国家有突出贡献线年,于先生捧得首届“中国戏剧奖·终身成就奖■■★■◆★”■■★◆◆。
在首都剧场学习结束后◆◆★,我专门拜访了于是之先生。他拉着我的手,转身取出新版的著作■◆,还拿出精心保存的光碟★◆■:■★■★“这是我多年的心血与汗水■◆◆■★,送给你做个纪念★■,闲下心来听一听,看一看。读书容易做人难★■◆★■★,往后最要紧的还是修身养性■◆★,尽力办好自己的事。★◆■■■”
他的表演风格自然◆■★◆■★、含蓄★★◆◆,格调深沉且富有诗意。他特别喜欢思想深刻、形象鲜明、生活气息浓厚的文艺作品,热诚追求真实◆■■◆、朴素的艺术风格★■◆◆◆,特别厌恶虚假和矫揉造作。这高尚的艺术趣味,是形成于是之表演风格的重要因素,也是他塑造人物形象的前提条件。
谈及饰演领袖人物感受时,于先生诚恳地告诉我:“对于演员来说,领袖风范非同一般,它承载过去,滋润眼前,孕育着未来。要想取得成功,首先是对人物的敬重■■■★■◆,务必做到感情真挚◆★■◆■;然后是对剧情的理解,坚决要求一丝不苟。气质决定人物形象,没有感情就不会出气质,缺乏理解就很难有性格。”对于饰演领袖人物之要领■■◆◆■■,他认为艺术是不能脱离现实的,既要有模仿★★◆◆■■,又不能脸谱化◆★★◆★■。他表示:★★◆“领袖也是人,如果变成了神★■★,就会脱离群众。要体现领袖气质,演员必须注意观察◆★、善于思考◆★■★,刻画塑造真实可信、人民欢迎的艺术形象◆■◆◆。归根结底还是要博采众长、集思广益,敢于走前人没有走过的路。”
斗转星移,德高望重的于是之先生离世已12年了★■■■,他的魅力和风范、坦诚与远见◆■,永远激励着我们砥砺奋进★★★◆◆,走向更加光辉灿烂的明天。